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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武湯中芍藥的運用及相關問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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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武湯爲《傷寒論》方,用治陽虛水泛證,是通陽利水的代表方劑,歷代用於多種疑難雜病的治療。對於本方的藥物配伍, 諸家論述頗詳。唯方中用芍藥的意義衆說不一, 全國普通高等教育中醫藥類精編教材《方劑學》 (鄧中甲主編)歸納爲四義, 一者利小便以行水氣; 二者柔肝緩急以止腹痛;三者斂陰舒筋以解筋肉喟動; 四者可防止附子燥熱傷陰, 以利於久服緩治。然真武湯用芍藥取利水不傷陰,或緩制姜附的燥性,此人所易明, 尚可理解。或認爲本方主治陽虛水泛證, 用芍藥會斂陰水之邪, 以不用爲好。殊不知芍藥能加強利水的作用,其微旨不易明,姑試辨之。

真武湯中芍藥的運用及相關問題

1 芍藥具和營攝水之能

芍藥利小便的功能始載於《神農本草經》, 《名醫別錄》亦謂之“去水氣,利膀胱”。芍藥微寒, 苦酸。其性收斂,斂陰和營, 陰血充足,小便自利。如《本草綱目》引成無己言:“芍藥之酸, 斂津液而益營血,收陰氣而泄邪熱。” 又引李呆說: “或言古人以酸澀爲收,本經何以言利小便? 日:芍藥能益陰滋溼而停津液,故小便自行,非因通利也。” 《本經逢原》亦言: “蓋真武湯本治少陰精傷而證見虛寒,非太陽膀胱癃閉之候, 以其能益陰滋血, 培養津液,小便自行, 非通利也。” 《傷寒論·辨太陽病脈證並治》雲: “太陽病發汗,汗出不解, 其人仍發熱,心下悸, 頭眩, 身喟動, 振振欲擗地者, 真武湯主之。” 其中“心下悸” 爲水氣凌心, 正用芍藥以收心、血脈中的水氣。《傷寒論·辨少陰病脈證並治》雲: “少陰病, 二二日不已,至四五日,腹痛,小便不利,四肢沉重疼痛, 自下利者, 此爲有水氣,其人或咳, 或小便利,或下利, 或嘔者, 真武湯主之。” 方後加減,咳者,是水氣上逆犯肺所致, 加五味子的酸溫,佐芍藥以收肺、腎之水氣。結合現代醫學, 芍藥可將組織外的水液“拉人” 血管內, 血容量增加, 回 12,血量增加, 腎灌注增加。通過茯苓的利水作用,加強了利水效果。所以茯苓和芍藥同是三兩。茯苓與芍藥, 一斂一滲, 猶如一對接力,使組織水腫消除, 心、腎功能得到恢復、協調。體現了“若欲通之,必先充之” 的治療法則。#p#分頁標題#e#

芍藥與木瓜同酸,但芍藥和營利水與木瓜生津利水不同。芍藥爲滋陰養血、祛水利小便的作用不如木瓜強。但木瓜滋陰不如芍藥強, 用木瓜是利水不傷津, 芍藥是利水不傷陰。芍藥是增加血液中的膠體壓, 木瓜是增加晶體壓。可通過實驗來證明芍藥的增加血容量,升高膠體壓的作用, 可以給一定劑量的芍藥煎液,測定給藥前後血容量的變化,及膠體壓及血壓的變化,進一步證明芍藥其滋陰養血的作用。但這一作用可能與當歸、熟地等直接生血作用不同。

芍藥與茯苓配伍尚有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、附子湯和當歸芍藥湯等方。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,其中條文無汗、小便不利。按理汗與尿, 異流同源,汗多則尿少, 汗少則尿多。今無汗, 又小便不利,無汗不是表氣閉, 而是裏氣不達, 裏氣的不達實則營陰不足, 既無以爲汗, 又下之化源不足,故去桂枝,用芍藥與茯苓相配滋化源。此方與真武湯極爲相似,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是營陰不足,故方巾有甘草、大棗, 真武湯爲心腎陽虛,故有附子。餘藥均相同, 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中自術比真武湯多一兩, 白朮與甘草、大棗滋化源更強。芍藥與白朮配提高血中白蛋白, 芍藥與附子相配,增加了腎臟的重吸收功能, 服用真武湯小便通利後, 尿中白蛋白並沒有增加 。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無附子,但仍以小便利爲愈病標準。所以, 劉渡舟先生雲:“殊不知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, 如果再加一味附子,便是真武湯模式。可見苓術必須得芍藥才能發揮去水氣、利小便作用”

2 芍藥具降火利水之效

《神農本草經》雲芍藥益氣, 因苦入心,補益心氣,滋陰養血, 心火降, 則水氣自然下降。故《張氏醫通·大小府門》引經雲: “天之陽絕而不安於地者,則白露不下。在上之陽不交於陰, 則在下之陰無以爲化,水道其能出乎?” 芍藥配合附子引腎火歸原,水氣也自然下降。所以柯韻伯認爲: “用真武湯者,全在降火利水, 重在發熱而心下悸。” 君相二火降,水氣下降,使水歸其坎位, 龍得水而安, 龍升雨降,煩熱頓除, 水道也得以潤利。張介賓對水氣互化論述較詳,其雲: “夫氣即火也,精即水也。氣之與水,本爲同類, 但在化與不化耳, 故陽旺則化。而精即是氣, 陽衰則不化,而水即爲邪。” 治水不明氣化之理, 徒用疏利之劑求功,猶如“車水放塘”,雖得一時之效, 精氣也隨之妄泄, 水邪必會復聚而變得難治。#p#分頁標題#e#

3 芍藥具通調水道之功

《金匱要略·水氣病脈證並治》雲: “血不利則爲水。” 真武湯證之陽虛水停可導致瘀血,瘀血也可加重陽虛水停。《神農本草經》雲芍藥除血痹, 《名醫別錄》雲: “芍藥, 主通順血脈,緩中, 散惡血,逐賊血。” 芍藥斂陰和營, 使血脈充盈, 如增水行舟,增加清刷血管壁的作用, 即去血中之積。經隧、筋膜、血脈、水道之中瘀血去, 則新血生, 新血生,推陳出新, 則瘀血自去。隧、膜、脈、道等管腔夾層津氣流通,經隧、筋膜、血脈、水道則無攣急、鬆弛、硬化、破損、變形、增生等病變之慮。現代研究認爲, 由赤芍分離出的赤芍精有抗血小板聚集、抗血栓形成、增加冠脈流量、抗實驗性心肌缺血、改善微循環等作用, 有降血脂及抗動脈硬化作用 。因此, 芍藥具有的活血作用,能開陰結,破血結,使邪有去路,離經之水歸於溝壑而去,真武湯方中芍藥合茯苓一開一利,功在通利小便, 引水下行 。芍藥滋陰養血, 以濡養筋結, 以緩解身啁動。其舒緩經(筋)脈, 則水道不致痙攣,水道通調,水液自然下行。

4 芍藥具滋陰固陽之用

芍藥滋養陰血, 與白朮、生薑配伍, 疏肝、健脾、開胃, 助營衛生化, 陽根於陰, 陽氣化源充足,則附子溫陽化氣纔有根基。所以喻嘉言云: “亡陽而用真武以救之者, 蓋真武北方司水之神。方中四味,是行水收陰,崇土回陽之劑,故能收拾分馳離絕之陰陽, 互鎮於北方少陰之位也。蓋人身陽根於陰,真陽飛越, 亟須鎮攝歸根耳。” 真武湯證是陰陽俱損,故用附子配芍藥。《傷寒纘論》亦云: “真武湯方? 若不用芍藥固護其陰, 豈能勝附子之雄烈孚? 即如附子湯、桂枝加附子湯、芍藥甘草附子湯, 皆芍藥與附子並用,其溫經護營之法, 與保陰回陽不殊。”#p#分頁標題#e#

然而附子配芍藥還體現在固陽祛溼上, 虞摶雲: “附子配芍藥, 引溫暖藥達下焦, 以祛除在裏之冷溼。芍藥配附子,引補血藥人血分, 以滋養不足之真陰。” 其通陽逐飲正體現了仲景治溼之要妙, 尤在涇《金匱要略心典》講: “欲溼之去者,但使陽氣內蒸而不驟泄,肌肉關節之間充滿流行, 而溼邪自無地可容矣。” 真武湯用芍藥收斂2 性,使“陽氣內蒸”,領附子通行十二經,使陽氣漸周流於皮毛、腠理、肌肉、關節之間,無所不至,三焦通利, “五臟元真通暢”,則水飲、寒溼無所遁形。如烏頭湯之麻黃、川烏配黃芪、芍藥、甘草, 同樣體現了這一治療理念。烏頭湯也是最能體現仲景治溼精髓的代表方齊。

5 臨牀上對芍藥的取捨

《傷寒論》及《金匱要略》中註明“去芍藥” 的方劑共四個, 即桂枝去芍藥湯、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、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和桂枝去芍藥加麻黃細辛附子湯。其用意均針對太陽病誤治後,邪氣內陷, 或心陽受損, 或陽虛陰凝,水停胃中見痞結堅滿證。上方去芍藥非盡因酸收, 如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證, 因火邪發汗損傷心陽, 致陽神散亂, 容不得一絲陰藥塞於陽路, 故用純剛之劑以挽亡陽速達陽位而救逆。冉雪峯先生註解此方時講: “非陰藥之不可用, 陽未亡之先可用,壯水正以制火。陽已回之後可用,育陰正以戀陽。唯此未亡將亡之頃,用之陰未及復,而陽反促之亡。”

臨牀上對真武湯的運用,最具代表性的莫過於葉桂。先生雖長於治溫病,但對雜證的治療也頗有心得。先生運用真武湯加減治療嘔吐、泄瀉、痢疾、腹痛、便血、浮腫、哮喘、咳嗽、痰飲、心悸、陰瘧等病症。先生用此方或有不用陰藥之論, 如《臨證指南醫案·痰飲》董案中借喻呂之言批評他醫 “以地黃五味陰藥附和其陰, 陰霾衝逆肆虛,飲邪滔天莫制” 之害。在《葉天士先生方案真本》戴案中也說: “附子走而通陽,極爲合理, 然其餘一派滋柔護陰,束縛附子之剽疾矣。” 然而先生實際運用真武湯時仍保留了白芍,在很多明確附有藥物組成的方案得到了證實。如《臨證指南醫案·泄瀉》鄒嫗案、《臨證指南醫案·痢》某氏休息痢二年不愈案、《臨證指南醫案·便血》朱某案、《臨證指南醫案·腫脹》楊案、《臨證指南醫案·喘》吳案、《臨證指南醫案·痰飲》戴案、馮案、張案、陳案、《臨證指南醫案·瘧》呂案等,從上述案中可以看i葉-先生用真武湯不僅用白芍,反而常去白朮加人蔘充盈元氣,調營實衛。而且從《臨證指南醫案·痰飲》諸案中還可見去白朮的其它例子, 如苓桂術甘湯去白朮用薏苡仁成桂苓苡甘湯, 或用桂苓味甘湯。先生在《臨證指南醫案·痰飲》“陳某脈漓小,舌白不渴,身動嘔痰” 案中明確指出去白朮的用意, 即“白朮甘草守中,未能去溼” 之弊。所以先生用白芍更多的在於其“破陰凝,布陽和” 之功能,正如先生所說治痰飲用真武湯“理陽通陽,誠有合於聖訓”, 可以說是對真武湯蘊含的“通陽利水” 法則的繼承和發展, 而非張文選先生稱葉氏用此方多不用白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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